2008-05-13

等整個世界換風氣


他,反對就反對,亦都跟你愛下去,
猶如在大戰炮火裡,毫無懼色衝過去,
誰狂怒,誰攔路,誰話我共誰不登對,
無能力與霸權比賽,還是可比他多老幾歲。

二百年後在一起,應該不怕旁人不服氣,
團圓或者晚了廿個十年,仍然未捨棄,
換個時代在一起,等荊棘滿途全枯死,
這盼望很悠長,亦決心等到尾,等得起。

先殉了情不對,未反擊過已後退,
寧憑著耐性與骨氣,維持自尊撐過去,
誰強韌,誰長壽,誰便算勝利,擊不碎
仍然共你企在這裡,捱著等身邊指控死去。

二百年後在一起,應該不怕旁人不服氣,
誰人又可控訴廿個十年,仍然未捨棄?
換個時代在一起,等荊棘滿途全枯死,
這盼望很悠長,亦決心撐到尾,

就算貧病或失憶,都爭口氣從旁保護你,
頑強地等再過廿個十年,等整個世界換風氣,
力竭還是在一起,這種堅決無人可比,
看戰事多悠長,亦決心打到尾,心不死。

十年前,黃偉文給草蜢(更準確是給蔡一傑)寫了〈失落園〉,描述歌者守護自己的戀愛、勇敢面對批判眼光和話語的態度。可能是清冽淒冷的音樂中一下一下重敲在心頭的節拍,或者後段歌者咬實牙關的肉緊,〈失落園〉一直有一份異常的沉重。歌詞本身也用了不少灰色的字詞:「苦戀註定難」先給人一臉的怨氣,「我卻這樣貪」像是判了自己也有不對;「沿途承受」「請給我負擔」等一步一血淚。即使說著「任世俗繼續看不起」,要求的只是「留一線空間」,茍延殘喘得有夠慘烈。

十年後,黃偉文在側田的專輯中寫了〈命硬〉。同樣題材,在側田咬牙切齒面容扭曲地飆高音之中有一份十年前沒有的豁然開朗。再沒有背負衝破世俗眼光的包袱,不需要平凡情侶為你共我轟烈汗顏,我坦然無懼地企在這裡等荊棘滿途全枯死。即使外間不看好、不同意,還能懷著無比自信、積極,立下「就算貧病或失憶,都爭口氣從旁保護你」這有如婚約的神聖誓言,堅持等待霸權倒坍的一日,跟指控自己的人鬥長命。做好自己,天地為證,更為憾動人心。

〈失落園〉,收錄於草蜢1996年專輯《草蜢照常營業》。
〈命硬〉,收錄於側田2006年首張同名專輯《J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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