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28

打開音樂盒,慢慢地學會痛心


photo by ester, retouched by dicdic

打開音樂盒,一個紅衣的娃娃升上來,在全場觀眾不斷的尖叫中,娃娃突然開口唱歌。觀眾的尖叫嘎然而止,像拿著遙控器按下mute掣那樣。萬多人忽然氣也不敢透一口。

「像突襲,平靜五臟裡,劇痛得彎腰流淚。」
突然的寂靜,紅衣娃娃的歌聲中,突然感覺到心痛。

「人間的痛楚,即使於瞬間流過,加起的痛楚都未夠我的一半多。」
血紅色的羽毛緩緩飄下。像一位受傷的天使飛過,羽毛從神聖的身軀脫離,掉落在平凡的娃娃頭上、臉上、身上。張著翅膀的天使披著一身血紅,在娃娃身旁打轉,誘惑她。於是,本無痛感的音樂娃娃,就在錐心鑽骨的神經痛中步進人間。

「慢慢地學會痛心,慢慢地學會化身普通人,還怎能無償地拼命愛別人?
慢慢地習慣碎心,慢慢地明暸情感的陰暗,才可跟你走得更近。」


慢慢地擁有了感覺,慢慢地成為普通人,慢慢地墮落。以為會跟天使走得更近,血紅的天使卻翩然飛走了,留下紅色的心痛的娃娃。

「世界的痛楚太多,痛到不覺得難過。
明天找到下個,比不起我獨個跟這公仔唱一日歌。」


兜轉在血紅色的虐待者之間,血紅的娃娃孤獨地探戈,一直轉到音樂盒蓋上的那刻。

「誰出錯將咖啡都裝進汽水樽?我覺得很有問題。」
一襲比娃娃的短裙華麗得多的衣服下,裹著倔強的身影。忽然,好像在看梅姐。

「我身體裝著誰人?兩歲半已定型了!早知包裝不太搭調。」

從層層疊疊的裙擺中鑽出一抹黑影,那是軀殼裡邊等到蠢蠢欲動的心魔。褪下華麗的紅裳,讓黑影帶走它,她只穿著簡單貼身的黑衣,跟褪下的影子說話。

「墳前沒有花,容我撥開沙土,用眼淚種些吧。
長埋是你嗎?何以未講一聲,就撇下我?回答吧!」

黑衣的女子在舞動,水花在我的眼睛內凝聚。

「如何回到當時,拿回時間逆轉的鑰匙?」

女子最後隱沒在遠處,那逆轉的時間之光當中。

「荼薇紅過都變枯枝,血肉之軀已沒有意思,靈魂也可共處。」
看了何韻詩Live in Unity 2006。這是全晚最堪回味的部份,很愛很愛。

神經痛
Kooki曲 黃偉文/何秀萍詞 來自《First》專輯 2001
天使藍
何韻詩曲 黃偉文詞 來自《HOCC2》專輯 2002
娃鬼回魂
黃丹儀曲 黃偉文詞 來自《Dress Me Up!》專輯 2003
汽水樽裡的咖啡
阿卓曲 黃偉文詞 來自《梁祝下世傳奇》專輯 2005
化蝶
何韻詩曲 黃偉文詞 來自《梁祝下世傳奇》專輯 2005

(a text published on hkedcity #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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