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complete

洗掉汗水和渾身的燒烤味道，圍坐床上聊天。在林憶蓮輕聲哼唱的Incomplete中，回想十年前的自己。

十年前，我們正度過各奔前程前最後的暑假。高考結束，開始在家連線，等閒在網上亂逛亂碰。認識過好些世界彼端的人，匆匆交談數句，匆匆斷絕聯繫。沿著電線走進複雜的現實世界，認識了幾位好友，有的現已相互散失，有的間或無事仍相見──包括校園外認識最久、比我大362日的小明。

十年前的八月，在家人逼迫下上了人生第一份工。想來應該沒有其他人這麼笨，準大學生跑去麥記打雜，每日就是執拾餐盤和清潔地板，忙得一身疲累，還要超時工作才勉強得到$100。持續捱了一個月就匆匆辭工，正式踏入大學校園，浪擲三年光陰。

輪流檢討這十年，天微亮時，A終於吞吞吐吐地說到自己身上。謎底揭開，我並不覺得意外。誰沒有嘗試過瘋狂胡亂過日子呢？信仰並非逃避自己的好地方。最緊要是面對自己、接納自己，生活才能繼續過下去。

天亮透，數算不及的過去悄悄跌進了時間狹縫內。我們逐一墮進睡鄉。我睡得還好，你們呢？

這十年來做過的事，能令你無悔驕傲嘛？
那時候你所相信的事，沒有被動搖吧？
對象和緣份已出現，成就也還算不賴嘛？
旅途上你增添了經歷，又有讓稜角消失嘛？

軟弱嘛？你成熟了，不會失去格調吧？
當初堅持還在嘛？刀鋒不會磨鈍了吧？
老練嘛？你情願變得聰明而不衝動嘛？
但變成步步停下三思，會累嘛？

快樂嘛？你還是記得你跟我約定吧？
區區幾場成敗裡，應該不致麻木了吧？
快樂嘛？你忘掉理想，只能忙於生活嘛？
別太遲又十年後至想，快樂嘛？

(十年情意結‧校園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