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擁有你便足夠

photo by chan kim wai

頹靡的枯萎後是燦爛的繁榮。襤褸的人在掙扎，燥動地心歪心野，三更夜半，只有灰色，怨也要燒。

夜色繁華遮掩不了內心的冰冷。回到心碎巷，寂寞無邊，只有那個長年活在冬季的女人。

從極吵到極靜，〈月球人〉跟幾首搖滾曲形成強烈對比。當這地球沒有花，被迫成為月球上的人，林憶蓮唱出了我們悲哀的未來。請出恭碩良合唱〈下雨天〉，新編的清新吉他稍稍改變了一直延續的氣氛，像灑了一陣雨。同是寂寞，在高手當中也可以表現出不同的層次和質感。在熱鬧中孤單，在人群中覺得累，〈寂寞擁擠〉緊接上場，將寂寞變得詩意。

柿兒被搶去紅嫁妝，再不見漣漪的尾。舞台上半截斷開的迴旋樓梯，紅裙飄飄的她，唱出凡間少有的歌。是呼喚嗎，還是感嘆？凝望上天，那不存在的烏鴉，和陽光。

〈詞不達意〉以簡單舞蹈展現情人間微妙的感情變動；陳年的〈戲假情真〉更只有歌者的表情和聲音，卻完全演出了歌曲的神髓。大堆舞蹈員拱托的新歌，換上一份不搭調的媚，使再度回復清冷的〈微雨撲巴黎〉顯得尷尬。

雖然沒有你，還是愛你的。至少還有過你，無論你離開了多少年。想念，我們誰又不是呢？早是赤裸的秘密了。幾首風馬牛不相及的巨星金曲，與其說是致敬，不如說是對故友的憶記和愐懷。遺棄的聲音又再響起，不過黑夜過後總是會破曉。

「林憶蓮演唱會MMXI」是一次精神分裂的演出，缺乏明確貫穿的主題或感覺，只有幾個模糊的相近的點可勉強將整晚連起來。歌單能夠明顯分割成兩半，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過渡或連繫：一邊是對藝術的追求，像〈柿子〉的部份，就帶點「憶蓮Live 07」的影子；另一邊則是熱烈氣氛的營造，像壓軸那盤混和了八九十年代外國電音元素的自家跳舞歌雜錦拼盤，成為一個獨立的斷裂部份。

完場以前，我們得到了〈擁有〉。在沒有大公司支持下獨力進行了這次演出，相信這首歌絕對是歌者當下在台上的心聲：此刻擁有你便足夠，是真的富有。能夠走過廿五年歲月，仍留得住這麼一群樂迷的厚愛，實在很難得，當中除了靠歌者自身擁有的感染力，多少還有著一點不容置疑的幸運。

褪去多餘的色彩，隨心出發，那樣最好。演唱會以強調簡單和純粹的〈回到原來〉作為最後真正的結束。本來主題和編曲也很適合放在最後，可惜不是太多人記得。但我很喜歡。

第一場演唱曲目

延伸閱讀：林憶蓮MMXI的音樂世界／lam lun see@3cmusic
　　　　　找出處(MMXI dance medley)／chi @ sandy and m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