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在花園散步
躺著的公公臉容凹陷,膚色灰敗。靈魂離開了的肉身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是化妝也掩蓋不了的不搭調。
安息禮拜的場刊上有著舅父們記憶中的公公。幾兄弟當中以丸舅父最細心,那一段老好日子寥寥數句說來特別感動。靈堂上放著生前的照片,一張一張,在詩歌的陪襯下,給我認知以外的補遺──曾經英偉的男人,小時候的母親,和一家七口的歡樂。
印象中跟公公一直不算親近。我們跟外家好像甚少連繫,一年不過吃三餐飯:年初一,公公和婆婆的生日。要是母親忘了預早告訴我們生日飯的日期,我們更很有可能缺席。嫲嫲在電話中說,你細個時公公好錫你,常常來探你,還特別買了一盞走馬燈當禮物,轉轉轉的,很漂亮。事情聽來十分陌生,卻不無一點感觸。
公公離去前一天,父親接到醫院電話,出門看望,卻沒有告訴剛巧放假待在家裡的我。即使最後無人趕得及見面,我是有點生父親的氣。
我們嚴肅地站立,耀耀在旁跟如峰活潑地鬧著玩。火葬場員工將棺材推走,不知推到哪裡去了,攝錄鏡頭都沒有清楚拍下。我們在平常替公公慶生的酒家吃解穢酒,沒有悲傷,只是一頓較為沉默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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